silent as the grave

 

      One who wants the crown  bears  the  crown

 

                                                      欲帶皇冠    必承其重

 


 

 第二章

 

等等!我重新張開眼睛。

崔維斯?這個名字好耳熟,我好像認識這個人?我端詳站在老師旁邊的男生,在比照我認識的人中有沒有類似的面孔,說不定我真的認識他。

「我好像真的認識他……」我喃喃自語。

「喔!他是……」正當我想起他是誰時一陣頭痛襲來。

「噢……」我發出有如小狗般的哀嚎聲,我將一隻手放在頭上。

「現在每個人都報上自己的名字。」老師以輕鬆的口吻說,或許是因為不用被學生氣的半死吧?

我茫然的看著他那對雙眼,我瞇起眼睛好好的看著他。我發現他的雙眸就有如深不見底的黑洞,彷彿要吞噬掉一切,我打了寒顫,感覺雞皮疙瘩掉滿地。

我努力想要想起他到底是誰,我確定我認識他,剛剛明明就想起來了,但自從疼痛襲來之後我就忘了一切。科學實驗顯示人的頭腦在十八歲是顛峰,我才十六歲就記憶力衰退了,你說是不是要自嘆不如呢?還是說我智商其實高得不得了,比愛因斯坦還要厲害,只是我不用功?應該要多接觸課外讀物,像是小說之類,推理小說是不是可以多動點腦呢?還是要多讀點歷史讀物?我的歷史比國中生所知道的還要少。自然應該就不用了吧?我每次都考個一百。老師總會責備我上課不認真,但是我一認真起來就考以考的很好。因此,我跟老師訂了個約定:上課不認真沒關係,但是考試要考好。

但是他到底是誰?我一一瀏覽我認識的面孔,感覺我就抓到了,但是新的一波頭痛有席捲而來,我覺得我的頭殼快要裂開了。我呻吟了一聲,將頭往後靠。

就在我覺得我要睡著之際,一大堆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嘿!起來啦!」大家說,但我只是揮揮手想要打發他們。

「起來了!」有一個聲音在我耳邊大吼。

我猛然抬起依然隱隱作痛的頭,我的同在一次的撞是牆壁,而且力道是剛剛的五倍。

Fuck you bitch!」雖然我覺得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但還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全班哄然大笑,笑聲硬是鑽進我的耳朵。我的頭真的真的要爆炸了。我認著痛楚,把眼睛張開,看到法蘭克離我不遠的地方,指著我捧腹大笑。就是他在我耳邊他吼!就是他讓我在新同學面前出糗。

「閉嘴!痞子!」我邊說邊舉起我的右手比中指,左手依然放在頭上。

「不是撞到頭了嗎?婊子?還那麼跩?」他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但其他人爆出另一陣笑聲的時候他還是跟著一起笑。

「你知道我今天手癢嗎?」我抓起我的玻璃水壺後往前站,跟他面對面。

他瞄了眼我的水壺後吞了一口口水,他這個時候不會打退堂鼓,他如果這麼做就會在眾人面前出糗。

「打架!打架!打架!」我跟法蘭克都會清楚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認為區區一個玻璃瓶就能打敗我?」他想炒熱氣氛

「沒有啊!但是老娘生來就不是給你這種等級的人欺負的。」我說完後不屑的向他的方向比了比。

「那種等級?」他明顯很不爽。

「社會關懷人士啊!」我一個一個字慢慢的說,彷彿把他當成笨蛋。

教室的喧鬧聲消失,跟法蘭克混在一起的人,全部轉頭看向他。他們以為法蘭克是富家子弟,他們以為法蘭克有一台自己的跑車,只是捨不得開而已。但是他們最無法原諒的一點就是:竟然就這樣笨笨的相信他。車就是買來要開的,不是要收藏的!

「我…我……」面對眾人的目光,法蘭克開始結巴。

我得意的笑了笑,雙手插腰,對他抬起一邊的眉毛。

「你是花兩倍的學費來上學的。」他在情急之下就吐出這麼一句話。

「那你是羨慕我們家有錢嗎?親愛的社會關懷人士。」你們要了解一件:不是所有有錢人的女兒都是淑女,我就很愛嗆人。

他怒吼一聲,向我揮拳。但在我看來根本就是慢動作播放,我輕易的就能閃開。我一個箭步向前,準備把我的玻璃瓶當作球棒一樣把他的打爆,然後大吼一聲:全壘打。

我準備要打下去時,有人從後方抱住我,把我向後拉。我又踢又叫,甚至用力搥打那個人的手臂。

「不要。」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用眼角瞄到一閃而過的金色,我認出抱住我的那個人是崔維斯。

他憑什麼管我?我又不是他的誰。我邊努力掙脫邊心想。

我低下頭,用力咬了崔維斯的手臂。他大吼一聲的同時放開了我,我衝到法蘭克。我舉起我的玻璃瓶。

「不要!」老師大吼,我猜他剛剛根本就像雕像一樣不動吧?

我轉頭看他,準備要露出小孩般惡作劇的笑容時停了下來。他的眼神在說:不要!

但我的怒氣已經無法消除了,法蘭克在眾人面前汙辱了我,我總要對他造成點傷害。隨便一個割傷或瘀青都行,管他的。

我的左手緊緊掐住那個玻璃瓶,我一直用力直到那個玻璃瓶在我手中爆裂。那個玻璃瓶的碎片四處噴飛,但絕大多數的玻璃碎片全在我的手掌裡,還有一些割破了我的手臂。有一片劃法蘭克的臉頰,見到這一幕我終於心甘情願的垂下我血淋淋的左手。我手掌中的玻璃碎片隨著我的血一起滴落,在我腳邊形成一個小水窪。

大家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手臂與我腳邊不斷擴大的一灘血。大家都慌了,唯獨我一派輕鬆的看著那灘血。

「你們兩個去保健室包紮!等一下來我的辦公室找我!」老師指著我與法蘭克。

「其他同學盡量遠離那灘血!等一下會有人來處理。」聲音從教室裡傳到教室外。

我靜靜的走到教室對面的保健室,我們學校是正方形的設計。不要以為我說的對面很快就走到了,要花十分鐘,幸好離下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怕被看到也不怕被指指點點。法蘭克安安靜靜的走在我後面不遠處,小心翼翼的躲開滴在地上的血,我的手臂到現在還在流血,只求上天保佑我別因失血過多昏倒。一等今天上課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因該會引起全校的人討論,到時法蘭克應該沒臉見人。

念這間學校的人不是有錢人就是大企業家族,但還有一種人,就是向法蘭克那種人,社會關懷人士。社會關懷人士就是那種成績優良但是家境清寒的人。在學校裡所有人都會說自己家是有錢人,根本就不會有人承認他自己是社會關懷人士,通常大家霸凌的對校都是社會關懷人士。

雖然莎拉她們家不是有錢人但她也不是社會關懷人士,她是我家的女僕。她家本來收入不錯,但在她父母都得了癌症之後把錢全部花在醫藥費上。後來我跟她變成很要好朋友,但是我猜你們很想知道她是怎麼來上這間學校的吧?她的學費是由我的信用卡付費的,我的信用卡上限是一千萬。這間學校一年學費兩百萬,制服一到五萬。我和莎拉一年的費用總共是四百一十萬,所以安啦!離一千萬還很遠呢!但我會了很多錢在莎拉她父母的醫藥費上,自費一次二十萬。我爸媽又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反對我吧?他們是標準的不良父母,我爸是這年頭流行的爛爸爸之一,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多高、我對食物的喜好,他大概也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他根本就沒空接手機。總之,他們不會管我,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生氣。

我走進保健室,原本帶著笑容的蘿拉看到我留著血的手臂後看起來就像是被壓在玻璃下的花朵,也可以說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殭屍。啊!我知道了,蘿拉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墳墓爬出來的殭屍,頭上還有著即將凋零的花朵,我描述的真好,你說是不是啊?

不!還是換一個說法好了,她現在一動也不動。你知道像什麼嗎?正是一尊雕像,只差沒有漂亮的姿勢而已。

「嘿!你恍神了嗎?」我站在她面前,揮揮我的手。

她看到我的手之後猛然的跳起來,「喔!哈洛小姐是吧?」

我瞪著她,在這學校中沒有人不知道我姓哈洛,我真想把我的午餐砸到她臉上。

「呃……請在這裡簽名。」她從一旁桌子的抽屜中拿出一本資料夾,從中抽出一張紙並放在桌子上。

我非常自動的在桌子前坐下,我的眼角瞥到法蘭克也進到保健室,這個可惡的痞子!

「你!」我伸出我的食指指向他,然後指向門,「滾出去!」我大吼。

他瞪大了眼睛,像一隻小老鼠一樣,一溜煙就跑出保健室。我翻了翻白眼,心想:沒膽就不要進來啊!你這個該死的渾蛋!

「請保持安靜,不要在保健室裡喧嘩。」蘿拉又變回正經八百的老太婆了,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隨便啦!」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又翻了個白眼,我眨眨了眼睛,突然意識到我好像喜歡上翻白眼這個動作。

「今天鳥是一大堆,卻又有些有趣的小事,到底是怎樣啊!我難道變成了衰神?」,我又翻了個白眼,翻完後我的嘴角微微的上揚。

蘿拉不自然的咳嗽,她說:「淑女不要翻白眼,不好看。」。

我皺起眉頭,「又關你什麼事?」。

這次換她皺起眉頭,「那是因為我的工作就是要幫助學生。」。

「是擦藥,還有包紮傷口而已。還有,我不是淑女。」好吧!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頂嘴。

「我……」她開口,但我在她開口時打斷她。

「現在,做你的工作。很痛欸!」要不是因為真的很痛,否則我應該會開始一場乾瞪眼比賽。

「好、好、好……」她拿出優碘、藥膏、繃帶、剪刀,蘿拉把這些東西在桌上擺得整整齊齊,就像在開手術。

我吞了一口口水,優碘、藥膏、繃帶,這些東西讓我的胃翻騰。

並不是說我怕這些東西,我當然不希望在手臂上留下疤痕,但是會很痛……。但是為了要漂漂亮亮,那就豁出去吧!古代人通常都會在洋裝下穿馬甲,而且會緊到根本無法呼吸,一方面是維持體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減肥吧?穿成那樣能吃多少,想再吃多也會吐出來吧?

她瞄了我一眼之後打開優碘的蓋子,「應該沒問題……」她喃喃自語的說。

我還來不及開口她就把優碘倒到我的傷口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向一般的優碘滴到我的皮膚上,就像滴在雪上的血。

劇痛傳來,引起我的身體開始顫抖。

我放聲尖叫。

我用力的咬住我的嘴唇,尖叫聲隨即停下來。

我站起身衝出保健室,手臂還是因為優碘而隱隱作痛。

                                   

「一:上課偷睡覺……」老師看著手上的單子說出這句話。

什麼?其他人上課也會睡覺啊!你就只抓我一個?會不會太不要臉了?

沒想到我心裡的這句話竟然衝口而出:「什麼?其他人上課也會睡覺啊!你就只抓我一個?會不會太不要臉了?」。

我說完這句話後我自己紅著臉捂住我的嘴巴。

老師聽到著句話後臉立刻脹紅。

我暗自嘆了一口氣,心想:今天還會有更糟的事嗎?

「二:上課與同學起衝突……

「什麼……」我正要反駁,他舉起一只手打斷我。

「我還沒說完。」他瞪著我。

我也回瞪著他。

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口出惡言。」他說後瞄了我一眼,見我沒反應他好像鬆了一口氣。

「三:傷害同學。」說完後,他等著我的回應。

你知道嗎?管他的,豁出去了!

「是法蘭克先挑釁我!還有他罵我婊子,可是他明明就知道我他媽的不是婊子。還有如果他罵我,我就有權力罵回去!」我很明顯已經被惹毛了。

「他先出手!但是很可悲沒有打中!還有!傷得最嚴重的是我本人。你們任何一個都沒有資格說我什麼。」我希望他不要在反駁我了,因為我可能會爆發。

但是很不幸的,他反駁了我。

「我希望你可以表現得更好,我以為你是好學生。」他說,他不想跟我辯論。

但你知道本姑娘生來就不是要給人欺負的!本姑娘體內流著戰士的血液。

我暴怒了。「聽著!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生!也不是什麼淑女!而且我的權力,我的地位都比你還要高!哪如果你跟我在同一個地方!那你就要遵守我的規則!要尊重我的發言!人人都是平等的!這是你自己說的!但是你現在一點也不她媽的尊重我。」我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些話。

還有,我的拳頭也忍不住了。

但是不是打在老師臉上。

是用力敲他的辦公桌。

有誰敲過老師的辦公桌?我大概是世界上第一個敢這麼做的人吧?

拜託!我可是黛拉.哈洛欸!

「你……」老師想要指控我,但我打斷他。

「我要告你!因為你只有指控我一人的不當行為。」嗯……這可能不是告人的理由,但是我真的很想告他。

老師的嘴巴呈現出一個完美的「O」,他的臉色蒼白。

「如果你不想被告,那就把今天的事當作沒發生!」我的手用力拍了桌面一下。

我走出老師的辦公桌後用力的甩上門,對坐在外面的法蘭克比了中指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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